雞是三鳥之一。
這三鳥,因為長期被人類馴養,翅膀早就不會飛了。
可是,我下面要講的,確是“飛雞”的故事。
1982年,我大學畢業留校任教。畢業不久結了婚。那時候,學院的住房緊張,沒有給我分配住房,就算能夠分個房子,也是只有7平方米,廚房衛生間共用的那種單身宿舍。
後來,我爭取到住在教學樓三樓副樓的電教修理室一間空房,大約有20平方米,在那裡住了下來。
一年後,兒子出生了。
那是1984年,肉類蛋類的供應還不是很充足,而且我每個月只有60多元的工資,愛人還沒有工作。如何保證愛人和兒子的營養,確實是個頭疼的問題。
這時,岳母從老家來廣州幫我們照顧小孩,帶來一籠子8只雞,都是快要下蛋的雞項。
雞要吃蟲子,才能多下蛋,下大蛋,岳母這樣說。
樓下是一片小竹林,於是成了8只雞項的活動場地和覓食的地方。
我住的副樓,和教學區相對獨立,比較安靜,只是要到樓下需要走比較長一段距離。每天晚上我把雞籠用繩子從三樓放到樓下,不知是否我有雞緣,8只雞項就會乖乖地進入雞籠,然後我把雞籠拉上來,放進公共廁所里。
每天早上,為準備早餐,洗尿布而忙得暈頭轉向的我爲了省下時間,從雞籠裏面把雞抓出來,從三樓的走廊上往下扔。
於是,當年外語學院的一個壯觀景象出現了,八架“飛機”發出“咯咯咯”
的叫聲從三樓向下俯衝,安全降落在小竹林。
這些雞,我養了大約一年,每天它們都給我下幾個蛋。這些蛋,我沒有吃過多少,基本上都是慰勞了太太和兒子。在那牛奶缺少的年代,每天至少一個雞蛋讓我的兒子也長得白白胖胖。幸虧我遠離廣州,遠離省實同學,我兒子才沒有獲得“雞仔”的花名。
到我兒子稍微大一點的時候,每天他會看著我放“飛雞”,我的耳邊就會響起“咯咯咯”的俯衝聲音和兒子樂不可支的“咯咯咯”的笑聲。
多少年以後,在南非,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,一個落地雷擊中了變電站,頓時一片漆黑。沒有了燈光,沒有了電視。我們一家三口人在黑暗中回憶往事。我說起了兒子童年的趣事。說到“飛雞”,兒子和我同時發出“咯咯咯”的笑聲。看來他沒有忘記那一幕幕往事,沒有忘記那快樂的時光。
啊,令人懷念的“飛雞”景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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