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心果之四
说明:“开心果”前面的三篇写的都是别人的故事,这一篇我是主角。
九(二)班 陈家基
学雷锋与“瘌痢头”
1963年开始的学雷锋活动,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学习雷锋的一个方面是学习他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。
当时我们班买了一套理发工具,男同学当中有几个人自己学着理发。我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理发师,先是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互相理,熟悉以后,再给其他同学理。通过钻研,初步掌握了使用理发推子和剪刀的方法,并逐步得到同学的认可。每天下课后,都有一些同学等着我们给他们理发。
在那个年代,大家都要求思想进步,向先进看齐,唯恐自己落后。
我的一个同学,也是积极要求思想进步的,他也提出要学理发。
可是没有人愿意给他当试验品。原因很简单,这位老兄有热情固然可嘉,但他并不是做细活的料子,动作协调性比较差。举个例子说,练习踢足球的顶头球,一般人都是把球往头顶一抛,等球往下掉时向上跳起,把球顶出去。可他却是同步,球往上,他也往上跳,结果没有顶到,等他落地时,球也刚好落下来砸到他头上。故此,谁也不愿拿自己的头给他开刀。
这位老兄急了,就来找我。我是班长,也是他的入团介绍人,明知山有虎,也只得硬着头皮往虎山行了。于是我答应让他在我的头上做实验。
这天下午下课后,我乖乖坐下来,教他帮我系好围布,然后细心告诉他如何拿推子,如何掌握力度和速度。一切都似乎那么简单。
然而,当他第一推子下去,我心里就叫起了苦,他没有剪断就用力往前推,推子夹了头发,扯得头皮疼死了。我还不敢叫出来,怕吓坏了他。慢点,慢点,等剪断了再慢慢推,我吩咐道。三番五次,他还是故伎重演,我的头皮实在受不了了,我的耐心也到了极限,于是,我提出来,不理了。
我们以前学过模范饲养员赵大叔的故事,说赵大叔听说牲口下崽,理了半个头就往外跑,我想我这回也当一回赵大叔,即使是阴阳头也豁出去,不理了,总比这活受罪好。
谁知这位老兄是脑子一根筋的,他不答应,一边继续粗鲁地夹发速推,一边给我讲起了“学习雷锋,要全心全意帮助同学,不能半途而废”的道理。
我几乎是眼含泪水让他折腾了几个小时,当他宣布完成时,我顾不得好不好看,只觉得如释重负。
结果如何是可想而知的。一个堂堂的班长,共青团员,学雷锋积极分子,正在青春期对于自己的外表开始注意的男孩子,每天带着“瘌痢头”在课堂上晃来晃去,在校园里走来走去,引来不少同学诧异的目光和背后的吃吃笑声。
后来,他终于没有学成理发。而我呢,一直没有忘记这手艺。来南非十多年,儿子的头发一直是我帮他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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